诡案实录 精彩片段:
第十八章 糜烂的脸
我肯定不信刘千手的话,他心里有猫腻,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告诉我和杜兴。我不好接话,扭头看了杜兴一眼。杜兴平时大大咧咧,可遇到正事时,他比谁都心细,刘千手这异常举动虽然微妙,但绝逃不过他的眼睛。我本想联合杜兴,借着今天这机会,把刘千手肚里那点儿东西全给套出来。可杜兴很奇怪,这次听完竟然信了,反倒跟我说:“李峰,你上午就别上班了吧,找人把家里这门窗都换换。上次我不跟你说了吗,门锁太次,你到现在也还没换呢。”我心说这话题怎么转得这么快,一下从凶手转移到我身上来了,而且看这苗头,想套话是没啥戏了。
本来让我挺在意的一个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刘千手和杜兴没待多久就走了,我自己留下来,联系换锁换窗把手儿的事。我发现房东赚到了,为了安全起见,我这次可都下了本钱。当然在等维修师傅过来这期间,我闲得无聊又把注意力放在相机上。我知道既然连技术中队都搞不定存储卡,这相机是没啥大用了,我也该早一点儿把它还给晨晨。
我给晨晨拨了电话,没想到是关机。我一合计,晨晨估计还在睡觉呢,经过昨晚的事儿,也不知道她心情咋样,有没有被吓坏。我是真挂心她的,虽然她关机了,但每隔半小时左右,我都拨一遍电话。这样到了中午,我回警局吃完午饭后又拨一个过去,本来我以为又要听关机的提示语音呢,意外的是电话不仅通了,还提示正在通话。这让我既高兴又有些不满,高兴就不用多说了,晨晨开机了;让我不满的是,她既然起床了,为何不给我来个电话,怎么说我也是她男友啊。
我合计自己刚打的那个电话,她那儿能收到提示,等她通完话,肯定会给我打回来。我就眼巴巴地等着,结果都快过半个小时了,电话也没来。我心说怪了,啥人能让她通话这么长时间?我又打了个电话过去,这次竟然又是关机!我心里有些不得劲儿,不知道这丫头到底什么意思。我能感觉出来,晨晨跟我的感情没想象中那么好。这一下午,我没再打电话继续找她,想拖到晚上下班后,直接骑摩托车去一趟学校,当面跟她好好聊聊。
可计划是这么订的,等下班时出了岔子。刘千手把我和杜兴全叫到他办公室,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他让我俩随便找地方坐,还捧了一大把的资料让我俩填。要我说这资料好古怪,有基本信息表,还有乱七八糟的测试,其中就包括iq、eq、aq。我以前只知道iq、eq,当看到aq的字眼时,整个人糊涂了,我也不怕刘千手笑话,直接指着这词问他啥意思。刘千手没多解释,只告诉我它的中文名叫挫折商,也叫逆境处理智商数,还嘱咐我,一定如实填写。我算服了这个aq,心说挫折还需要智商吗,找个地方喝闷酒不就得了。不过碍于刘千手的面子,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填写。
这些资料,足足让我填到晚上10点。这期间王根生进来了一趟,我发现他手里也拿着一份资料,递给刘千手说:“这是刚有人送到警局的。”我在心里猜测,这资料一定只有我们二探组在做,而王根生送来的资料,一定是那第四人填写的。要按之前的性子,我肯定偷偷找王根生,从他身上下手,一步步把第四人挖出来,但这次,我却没那么大的好奇心。等我们全把资料填完,刘千手带着我和杜兴去地摊儿随便对付一口,权当晚餐和宵夜了。本来杜兴还问我,吃完了要不要去哪儿玩玩,可我心里有事,摇摇头把他给否了。
我们仨散伙后,我骑个摩托车向晨晨学校开去。当然在走之前我又给她打了电话,电话通了,但就是不接,我索性留个短信,让她半小时后在楼下见。我敢打赌晨晨一定看到了我的短信,但当我来到她那宿舍楼下时,她根本没出来等我。
我心里一下火大了,咱是个敞亮人,有时候真不适应这类女孩的小心思。我心说她如果生我气,或者有啥事,那就直接说呗,又不接电话不见人的,这不拿我开涮吗?我又给她发个短信,告诉她我到楼下了,等她半小时。我打定主意,要是这半小时过了,她还不出来,还没什么表示的话,那我就把相机给宿舍管理员,自己走人与她再不相见。
这期间我待着无聊,尤其大半夜的还在户外,我连玩手机的心情都没有了。我就抽支烟四下打量起来。刚才我是没注意,这么乱看之下发现了一个事儿,在不远处停着一辆白色本田。这种车要在大街上停着,那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可这里是学校宿舍,哪有学生开这个的?我好奇之下往本田那儿凑了凑。
这车本身没什么毛病,只是在车门上有一个(汽车)文身。一般给汽车文身的都很少见,尤其这个文身还很特别,是一张糜烂的脸。我倒不是没事吓唬自己玩,这张脸让我一下想起了行尸,尤其在这个观念的引导下,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脸跟我昨晚遇到的那个行尸的脸几乎一模一样。
我望着这车门愣住了,没想到的是,突然间车门开了,从里面走下来一个矮胖墩。我没料到这车里还坐着人,自己刚才愣愣看着人家的车,多少有些不礼貌。我急忙赔笑,对着矮胖墩打了声招呼,想把这事过去算了。但矮胖墩没那么好说话,还往前走了几步,啪地推了我一下。他用的力道不小,冷不丁被这么一推,我不由得退后一步。我心里也来气了,心说行啊,跟我耍横是不是?我不就看你车几眼吗,也没刮它碰它,怎么还借机赖上我了?
我往前走一步,也伸手推了他一把,喝了句:“你干什么?”不过我一推完他,心里就猛地惊了一下,第一印象是,这是个武把子。我推他的力道不小,要遇到一般人,保准能被我推得后退一步,不过他的身体跟一块石头没什么分别,尤其他身上肉特别硬。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真要打起来,凭我这身手,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我一句话不说,警惕地往后退步,想试着这么闷声走开。但矮胖墩不放过我,我刚退两步,他就跟上来了,指着我拿的相机说:“兄弟,把这给我。”我发现他说话声好哑,是个地道的乌鸦嗓,让我听得极不习惯。我不知道他这举动算不算是明抢,别看我明知打不过他,但也不能就此把相机给他。我摇摇头,话里有话地说了句:“爷们儿,老实回车里去,这事就算了,不然我带你进局子。”我可漏了自己是警察的底儿,可他却没被吓住,反倒仍指着相机说:“这是晨晨的东西,我要拿回来。”他这话让我出乎意料,我一直以为晨晨只是个学生,没想到竟认识这种人。
我留了个心眼,毕竟未经主人同意就把东西转给第三者,这很容易出说道。我让矮胖墩等等,又拿手机给晨晨打了一个电话。这次这丫头接了,但态度很冷漠,只跟我说了一句话,让我把相机给她朋友。其实在我心里,真想跟晨晨好好唠唠,想弄明白为啥一天之内,她对我的态度能发生如此大的改变。不过人家女孩都明显不想跟我聊了,我还费那劲问什么。我说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还把相机主动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