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脸人 精彩片段：
第九章 斧子和杯子
01
“一碗刀削面，多放辣椒。”晏子昭在角落里那张桌前坐下来，对殷勤的饭铺伙计吩咐道。
“不要别的了？”伙计在手心儿上划划圆珠笔，将刀削面写在菜单上。
“来盘儿冷拼。”晏子昭把帽子扔在桌上。
“要酒么？”
“二两，别多。”
伙计吆喝着进了后灶。可东西端出来的时候，那人没影了。帽子还趴在桌上。伙计把帽子往旁边拨拉拨拉，将酒菜放好。他估计那位常来却很少说话的老梆子大概是出去找厕所了。他不喜欢这样的主顾，钱不肯多花，一坐下就坐到关门儿，而且总他妈那么阴惨惨的，叫人看着不舒服。
“喂！”他朝里边叫，“面先不忙下锅！”
结果那老梆子再也没回来。
晏子昭是被一张脸引走的。
那张脸映在玻璃窗外头，脑门儿上缠了一圈白纱布，皮夹克的领口竖着，托起一簇马克思似的大胡子，头上顶着个武警士兵那种类型的长檐帽子。
不知为什么，一碰上那对幽深的眼珠子，晏子昭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他下意识地站起来，那人便离开了窗户，赏给他个后背。他赶出门时，那个人已经走出二三十米了。仿佛有一种力量拽着他往前走，却又不敢追上去。
对方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那眼神应该是熟悉的，那身坯也比较接近。宽了些，也厚宴了些，四年后应该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