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太短,而遗忘太长 精彩片段:
第四章 此去经年藕断丝连
如果我没那么坚决地拒绝
报社新来了一个实习生,嘴甜人靓,报到的头一天,走到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面前进行自我介绍:“某老师您好,我叫某某,请多多关照。”一同奉上的,还有甜美的微笑和亲手冲的一杯咖啡,虽然是速溶的,也够暖人心了。
带她出去采访,也总是一口一个“老师”。我开始让她直呼其名,后来见她执意不肯,也就由她去了。
小姑娘很讨人喜欢,就是对于从事这一行缺乏最基本的常识。再重要的会她也是踩着点儿到,偶尔还会迟到,坐在会场埋头就玩手机。回去时试着让她写个初稿,她连出席领导的名字都记不全。后来我就很少带她去采访了。
一天深夜,我去报社拿点东西,走进办公室看见这小姑娘正对着电脑奋战,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熬得通红。
我问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
她一听,眼泪“刷”地掉了下来,抽泣着告诉我,她的实习期快到了,一直想争取留下来,可是领导列举了她实习期间种种不合格的表现,告诉她她不能留下来了。
“他们说我开会不知道提前十五分钟去,写的稿子连五要素都不全,可是这些,都没有人手把手地教过我啊。”小姑娘圆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看着我。
我不知怎样告诉她,在新闻行业,永远不要太指望有人会手把手教,老记者也带实习生,培养出师徒情谊的还真不多。
但我确实也碰到过那样一个人,如果不是他那么耐心教我的话,我很有可能和这个深夜哭泣的小姑娘一样,独自摸索了几个月连新闻的门都摸不到。
我从来没有叫过他老师,但在我心目中,他就是我师父。
我初到这家报社的时候,只有二十出头,研究生还没有毕业,表面上看起来骄傲无比,实际内心充满了惶恐。
还记得刚来那天,我跟着人事科的人走进采访部,偌大的一个办公室,黑压压的坐满了人,见我走进来,大多数人连眼皮子也不抬一下,继续埋头赶稿。
我被分配到一个角落里坐下,指望着能有谁告诉我应该做些什么。这家报社没有老带新的制度,实习生们被随便塞到哪一个组,就只能等着记者们乐意时带出去做些采访。作为一个羞怯到死的新人,我一开始只有对着电脑枯坐的份儿,所有人都在忙碌,只有我无所事事,那个下午,我真害怕会这样一直枯坐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