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师 精彩片段:
附录 陈逸飞与我,以及他和我的《理发师》
陈逸飞先生去世了,我无法不悲伤,因为他是我的朋友。以往我的悲伤,只和我失去的亲人有关,比如让我具备逆流而上性格的当船工的爷爷,还有启蒙我文学想象的满肚子故事的外婆。如今陈先生的去世,我的悲伤不亚于失去亲人。我和陈先生因为《理发师》结识,尔后成为朋友,却又是因为《理发师》,陈先生与我永别,与热爱他和他的绘画、服装、杂志、电影的人们永别。这一切都因《理发师》而起,我不得不追悔地设想,假如没有《理发师》,假如我不写《理发师》,假如《理发师》不出现波折,这一不幸还会发生吗?但多少假如都不能挽回陈先生已经逝去的生命了。
在陈先生去世之前,我认为我是一个幸运的人,因为我写了《理发师》,能够被陈先生这样的大艺术家看中,要把它拍成电影。虽然这部电影第一次开机之后,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被迫停机,损失巨大,但仍然改变不了陈先生继续要把这部电影拍下去并拍好的决心。他的决定和决心,他对《理发师》的情有独钟,曾经让我感动、庆幸。我为能结交这样执著的艺术家而感到骄傲和荣幸,由此也对被边缘化了然而就我而言却仍是挚爱无比的文学创作更加执著,因为有陈先生这样的榜样。
其实我和陈先生的深交,正是从第一次停机之后开始的——那次令人遗憾的停机事件发生以后,恐怕没有谁比我和陈先生更希望这部电影继续进行到底,因为这是陈先生的《理发师》,也是我的《理发师》!
但现在,《理发师》成了我心中的痛,成了一曲陈先生亲自谱写却无法欣赏的绝唱!
他是一个谦和的人
翻开《理发师》的备忘纪录,我与陈先生的第一次见面是这样写的:
2002.5.9
今天是个非同寻常的日子。首先,《寻枪》首映。我约了王蕾、兴安去地质电影院看了10∶00的首场。看到了“根据凡一平的小说《寻枪记》改编”的字样打在了银幕上。
电影拍得不错,姜文也演得好,我很喜欢。
走出影院,和王蕾、兴安交流看法,王蕾说很喜欢,但兴安说不喜欢,说不如小说。
走在街上,《寻枪》的盗版碟比比皆是,但我没买,等有了正版再买。
中午,《文艺报》记者石一宁过来,一起吃饭。
中途,刘蕾(把小说《理发师》推荐给陈先生的演员,第一次停机之前片中会棉扮演者)来电,陈逸飞已到北京,约好两点三十分在国际俱乐部饭店1701房间见面。
两点,打的到国际俱乐部,正好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