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级病毒 精彩片段:
动物管理员感染了
雷斯顿的五名动物管理员主要负责照料近来进口的猴子,他们要做的一件工作是把猴子从运输用的板条箱里放出来。这个活相当简单,用橇棍把箱子打开,被弄断的廉价木片在通风条件很差的房子里散落得到处都是。箱子里那些可怜的,满身泥污,吓坏了的动物只好被抓出来送进一个标准的不锈钢笼子里。我们希望抓动物的人能戴着厚手套,这是个很脏乱的活儿。板条箱里关着一百多只吓坏了的猴子。它们被关了40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箱子里到处是结成块的动物粪便。那些箱子像我们在“疾病控制中心”使用的一样,装有把手使管理员不直接接触猴子就能控制它们,至少是在猴子被麻醉以后再接触它。当用双手握两个拉手时,这样可能使笼子里的猴子身体后仰。不幸的是,一旦猴子悟出了那机械的道理——这不需要很长时间——它就会把手脚抵在宠子前方板条上以支撑后仰,你拉它推,常常是猴子取胜。唯一打败猴子的办法是也使用双脚。我们在“疾病控制中心”干这活时都穿上太空服。有时我也坐在地板上采取与猴子同样的位置,把我那双大号的橡胶靴顶在板箱的木条上起杠杆作用。
由于在“疾病控制中心”第四级病毒实验室里我们总能收到别人扔下的猴子,我们成了一些身材较大和年龄较长的动物的主人。经我们手检测四十磅重的猿是常有的事。你得彬彬有礼地对待这些动物。永远避免眼光的接触,大多数的猴子认为这是威胁。动物要被注射轻微的麻醉剂,以便安全地把它们从宠子中移出进行检查和必要的血样采集。我们恪守的常规要求是永远给一只猴使用一支新的针头。另一条规定是涉及猴子的程序必须有两人参加。实际上我们是三十人一起干。
那就是我们“疾病控制中心”的工作情况。在许多商业性养猴实验室,管理员乐于表现强悍而且不戴手套。许多笼子缺少拉手,所以抓猴子的唯一办法就是打开宠子的门,大战一番,野蛮对野蛮。有时一个笼子里装两只猴子,这样捉起来就更加危险。有些管理员被猴子抓住,并抓破皮肤或咬伤,于是他们就染上了一种叫做“猴日病毒”的病,这种病毒不会使猴子病得很厉害,实际上这是一种痢疹病毒,在猴子身上最多引起疽疹,唇疽疹。可是,在人身上会引起像狂犬病般的疾病,通常是致命的。由于很少发生,人们几乎已经忘记猴日病毒会使人患病,而大多数猴子管理人员认为这早已成为过去。20世纪80年代在佛罗里达州番萨科拉附近的一个实验室里曾经有过一位猴子管理员死于猴日病毒。后来,调查者在这位死者的办公室里发现他桌上有一本教科书,该书敞开的一页上描述了猴日病毒感染人后的一些症状。可是这位管理员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他的担心,连对他的妻子也没说。
1990年1月的一个早上,史蒂夫·奥斯特洛夫来到我办公室。他告诉我一位雷斯顿的动物管理员在切开一个受感染而死亡的猴子的肝脏时割伤了自己。史蒂夫对此表现出令人吃惊地不大在意。乔正在俄国参加一个出血热会议,我无法与他联系。我给彼得·贾林打电话。请他主持那里的局势。
实际上,情况不妙。贾林已经准备好了电子显微镜并检查了肝脏,肝脏上全是丝状病毒。警报拉响了。就是它。出了这种事,准是埃波拉。
我毫不犹豫地决定认真对待此事。我给佩格·蒂普尔(Pegtinple)打了电话,她最近才被派住雷斯顿以减轻史蒂夫·奥斯特洛夫的工作压力,接管调查与感染的猴子有接触的人的工作。她已经给管理员做了检查,总的来说,他情况还不错。她说话时一点也不着急。那管理员是中年人,肥胖,患有严重的糖尿病。
我告诉她每小时给他做一次检查,但不要无必要地限制他的活动。
“只是不要离开他,直到他渡过潜伏期”。我说,“从现在起大约一周的时间。”
挂上电话以后,我又与彼得联系。我们一致认为跟踪病人最好的办法是每天采集血样。
第二天,乔从俄国返回。
“干得好”,他听完我告诉他我做了哪些工作后,他说。“这样做是对的,”他接着说,“就这样,如果出现任何像从非洲来的埃波拉病毒那样的情况,那入就很可能要病得很厉害以致死亡。”
佩格在以后的10天里尽可能靠近那人身旁正常地给他做检查,量体温。我们观望,等待。彼得继续采集血样,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我打电话给他,询问有什么变化。果然有变化。
“找到了,”他说。
最近的伊利莎试验(Elisa iest)显示血佯对丝状病毒抗体呈阳性。他已从血样中培养出了病毒,这一点也无疑问,那位动物管理员被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