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口说·我眼中的德云社 精彩片段:
第五章 高峰
高峰说,师父教他的第一件事就是踏实做事,低调做人:无论在舞台上如何风光,散场时,走在人群里必须低着头,不要让观众瞧见你的脸。
01.心里的“老人”
如果说人生最大的福气就是顺风顺水,那三十岁的高峰算是被老天赐到了这份福气。德云社后台有太多八点档的辛酸戏码,高峰是少数没有坎坷人生的一个。只是这个1983年出生的男人,骨子里却透着1938年的味儿。
高峰的记性很好。三十年的人生,这个男人记得从小到大的每一个朋友的名字,记着每一次前行的辗转。记性好是件好事情——还是孩子的高峰就显出比同龄孩子更好的学习能力和判断能力——不用怎么用功,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不过记忆力太好也有不好的一面——记得越多,你会发现失去的原来更多。
高峰出生在天津,爸爸是工程师,妈妈是普通工人,算不上大富大贵的家庭,但也殷实富足。小时候的高峰就和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别人家的孩子是从早到晚不见人,他是窝在家里撵都撵不走,家人甚至怀疑他会不会有自闭症倾向。
所以,打小开始,高峰就是一个标准的“宅男”,看书听广播成了习惯,他幼小的心里住了位平静的“老人”,他和自己对话,和这位“老人”对话。
高峰小时候下楼时看到一位老太太收啤酒瓶,不小心把啤酒瓶掉地上摔碎了,他抬脚就踩上了,顿时脚被扎破,鲜血直流。他看着自己的脚,既没有慌张,也没有哭,一瘸一拐地回家,十分冷静地跟父亲汇报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叙述完了后,他指了指脚说,最后,脚破了。父亲脱下他的鞋才发现血已经止不住了,抱着他就往医院跑,缝了好几针。缝针的时候也没有哭闹,微笑地看着医生操作,他说自己打小打针就不哭,而且还乐,出了事情从来都很冷静。
这就不奇怪为什么现在的他大多数时候是平静的,欢喜不多言,哀怒不多语。心里的那位“老人”掌控了他的人生——云淡风轻的悠然,是他给自己打造的城堡。
上小学时,他依旧没有改变,总是默默做自己喜欢的事,唯一高调的一件事是他做了九年的数学课代表,而且一直保持着班主任老师教哪门功课他就哪门功课好,看起来很有讨好班主任的嫌疑。
他记得每一位老师的名字,前前后后好几十位,就连代课老师名字和相貌他都记得很清楚,这样的好记性为他后来做相声演员奠定了基础。性子静,自然就爱琢磨,可这么静的性子,竟然打小就喜欢听相声。
高峰一直说收音机是他第一个相声老师,读书前就跟着家里人听,天津有浓郁的相声艺术氛围,几乎任何时段的广播都有相声,大家也都把听相声当成很重要的娱乐项目。那时广播里放的都是老相声艺术家的段子,原汁原味的传统相声,让他对马三立先生、郭荣启先生等这一辈的老先生有了深刻的印象。上学后他开始有了自己的选择,按自己的喜好收听不同时间段的相声。很长一段时间,高峰基本都是收音机不离手,即使是睡觉也要将收音机放在床头。
除了相声,小品、戏曲也让高峰着迷。上台表演也特别早,还在念小学的他表演的第一个节目是赵本山的《小草》,性格内向的他竟然大大方方上台用夸张的表演让同学们乐得东倒西歪,他很享受这种逗乐观众的感觉。自告奋勇去了父亲单位上演出,台上台下的高峰简直就是两个人,上台了口若悬河,多夸张都愿意尝试,下台了出奇安静,多一点儿风头都不愿意出。他骨子里有这行老先生们的韵味儿——醒木拍响是角儿,满场暗灯就是路人甲。
这个行业很残酷,多少人数十年依旧默默无闻,听不到响,见不着利,可功夫却是一分钟都不能落下的。只有耐得住寂寞和冷眼,才可能得到关注和追捧,所幸高峰倒没有遭受多少冷眼尖酸,但寂寞这件事,却一直伴着学艺到今天。
02.自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