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民底层笔记 精彩片段:
06、难忘的大学生活
社团活动
1
毕竟是学校,毕竟有那么多青年人在一起,校园内仍然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仍然有无忧无虑的欢笑。
每到下午3点半以后就是“社团活动”时间。学校的各运动队如排球队、篮球队集训,场地边总有不少同学“观众”;各文艺队如话剧队、舞蹈队排练,也会让人在边上看一会儿;乐队也十分热闹,民乐队的二胡、西乐队的小提琴统统被军乐队响亮的大喇叭盖住了,但依稀听得见叮叮咚咚的钢琴声音。
朱文熙告诉我,他在学生会布告栏上“各文艺团体”扩大人员的名单上见到了我的名字,是合唱队,全年级就我一个人。真是奇怪了?我没有报过名呀,参加文艺队不光要报名,还要经过面试,譬如参加话剧队就得朗诵一段诗、报名舞蹈队的就跳一段“鄂尔多斯”舞什么的,难道合唱队招人会是“乱点鸳鸯谱”?
文熙说去白相相也好,总可以提高提高你的音乐修养。在他眼中我们这些同学全是音乐门外汉。他意味深长地说:“懂音乐的人和不懂音乐的人是不一样的人!”
入学以后的第一个寒假,朱文熙邀请同寝室的一个皖南同学程金涛到上海来玩。文熙的父亲是华东纺织学院一位名教授,家住登云公寓,住房在当时上海算相当好的。按理说金涛吃在他家、住在他家应该心满意足了,却不料开学返校后对我们大诉其苦:
“住在他家天天陪他听交响乐,什么贝多芬、巴哈、柴什么斯基。求他领我到南京路去逛逛,他就是不肯,我一个人又不认路。最后一天总算肯了,从他家里出发,经过一段很冷落的西淮海路走到音乐学院,不肯走了!又他娘的给我上音乐课了。我到大上海不是去玩,是去上课了。”
朱文熙后来对我说过:他的梦想是能到上海音乐学院工作,“哪怕扫地也行!”
在文熙的鼓励下,我去了合唱队,结果闹出了不少笑话。
2
那天下午我去教学大楼的一间大教室参加合唱队的活动,因为是第一次,我去得比较早。教室里已经有几个男生女生了,他们都是刚加入合唱队的。一位高年级男生说了几句表示欢迎的话——他是合唱队长,然后就发给每人一份歌谱,边发边问:以前参加过合唱队吗?在什么声部?没等我回答——我也回答不出,队长说你就高音部吧。
我捧着还散发着油墨味的歌谱,心里有点发憷。简谱中“哆来咪”我是识的,但谱中一些弧线、直线、什么休止符、什么渐弱渐强我从来搞不清楚。想当年上音乐课的时候,乐理没考及格,亏得还有唱歌考试,我还考得挺好,音乐课总评及格。同学中也有相反的:乐理满分,唱歌却让老师笑得伴奏伴不下去。
身边一位化学系女同学正对着谱低声吟唱,长得慈眉善目的,好像也是上海人,我轻轻地请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