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要趁早 精彩片段:
第二辑 还能怎样地想起你
姜花不知道
很意外的,元旦在武汉,遇到姜花。是摆在人行道的花摊,一天一地的白花,茎长而饱满,立得直直,花开得高,却微低着头,瘦瘦的骨感女子,盛放也像半开。摊前高高挂出大报纸,“姜花”一笔字倒是拙劣。
这就是姜花?我差点脱口而出。最早知道姜花是在亦舒小说,《两个女人》还是《玫瑰的故事》?总是雪洞似的房子,高高的天花板垂着小盏的水晶灯,随风偶尔叮叮作响,几上一只水晶大瓶,瓶里一大束姜花,在闷热潮湿的夏夜,带着一阵清凉……她笔下的香港似乎是永恒的夏天,姜花与夏天一起出场,芳香,热烈而安静,侵略性的,像白衣女郎幽幽的大眼睛……
熟极而流,顺手拈来,千人一面就是亦舒的风格——不算批评,我们好的就是这口,大律师、建筑师甚至黑社会头子都会有机会念出“惆怅旧欢如梦”。但这样提到姜花,也实在因为姜花在香港,随处可见吧?
我在武汉的暖冬里遇见姜花,连犹豫的余地都没有。一块钱三朵,我给出一张十元钱去。卖花人热切地说,“我天天来这里,几时要买,我都在。”又点点报纸,上面留了八位电话号码,注明“说找卖花的张老头。”但明天,我一低头接过花束,我就上飞机了。
那一晚睡不实,睡睡醒醒间,一种奇异热辣的香,排山倒海地过来。五点我起床,蒙蒙胧胧到了客厅,扑面而来,是静静开放的姜花,有一种恍然大悟。
在梳头洗脸整理行囊的间隙看一眼,原来那些开放的花,已经萎谢了,现在重新开放的,全是我不认识的。真个的妾如瓶中花,一朝一夕发。
此后再没见过姜花,也没打算在北京的冰天雪地里遇见。每每想及,有怅惘也有冬夏不分的疑惑。春来无事,我闲翻《九歌》,“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我早知杜若是香草,还是顺眼瞥了下注,“一有说是姜花”。吃一惊。
把书架翻了个底儿掉,找到了《楚辞植物图谱》,有杜若的照片,小小的看不真切。只觉得雪白、傲岸,花与花之间,有不合群的疏离。很恍惚。我又很快查出来,至少有两种姜花,一种也叫蝴蝶兰,是姜科,而另一种是杜若,是鸭跖草科。
我一向喜欢杜若这名字,甚至拿来给小说里的女主人公当名字。我很用心地想,我遇到它的可能较大,因为屈原的故乡,原也是湖北。但我不能确定。而我,也很喜欢亦舒呀。两种姜花,遇到谁都是惊喜,错失谁,都是憾事。甚至如果再见姜花,我也怀疑自己能否认出来,像在五六个嫌疑犯间搜寻唯一的杀人凶手,“好像是这个,也可能是那个,第三个也像……”
几乎是一篇小说了。长途旅行里邂逅两个好男子,火车驶入黑暗的隧道,忽然我唇上来了一个吻。还来不及惊动,窗外又已是蓝蓝的天。是他,还是他?啊,姜花不知道。
他说吃屎的感觉让人心跳九九藏书
不知是谁,发了一段歌给我听,大约是个带着诡笑表情的朋友。
渐渐,听清了歌词,大吃一惊:“我可以把最爱的蛋糕让给你,我可以把所有的积蓄送给你,我可以帮你杀掉你痛恨的人,就连你拉的屎——我都能大口大口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