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莉的秘密 精彩片段:
星期一
08
清晨六点左右,杰佛瑞在床上翻身,双脚落在地上。他坐在床沿,边因为头疼呻吟着,边努力回想自己身在何处。昨晚他花了六个小时开车回到锡拉科加镇,累得衣服也没脱便倒在这张双人床上。他的衬衫全绉了,袖子卷到手肘上,长裤也绉了好几处。
杰佛瑞打着哈欠,边环顾着这间他少年时代的卧房。从二十多年前他离家前往奥本之后,他母亲没有变动过这房间的任何东西。房门后贴着一张一九六七年分樱桃红白顶福特野马敞篷车的海报。衣柜地板上排列着六双穿旧的运动鞋。他的锡拉科加高中足球衣钉在床头墙上。房内仅有的一扇窗户底下有只纸箱,里头堆满卡式录音带。
他掀开床垫,看见一叠他从十四岁开始收藏的《花花公子》杂志。放在最上面的仍然是那本他最爱的、从附近商店偷来的《阁楼》。他蹲在床边,翻看着那本杂志。他生命中曾经有一段期间对这本《阁楼》的每一页熟记在心,包括漫画、文章和那些连续几个月成为他性幻想对象的体态撩人的美女。
“老天。”他叹了口气,心想,如今这些美女或许有好些已经老得为人祖母了。老天,说不定有些已经有资格领社会福利金了。
杰佛瑞呻吟着把床垫放下,小心的避免杂志从另一侧掉出来。他不知道他母亲可曾发现他这些垃圾。不知道她会怎么想。根据他对母亲梅·陶立弗的了解,她应该会当作没看见,或者编一个理由来逃避她的儿子在床垫底下藏了足够贴满屋内所有墙壁的色情杂志的这个事实。他的母亲很擅长不去看她不想看见的事物,不过话说回来,所有母亲都这样吧。
杰佛瑞想起朵蒂·威佛,想起她对女儿的疏忽。他抚着肚子,想着珍妮·威佛站在溜冰场停车场的模样。那景象有如刻在他眼皮上的一段影片,他清楚看见那小女孩站在那里,举枪对着马克·派特森。如今在杰佛瑞的脑中,马克的身影清晰多了,他的一切历历在目:他摊开双手站立的样子,他望着珍妮、膝盖微弯的样子。从头到尾马克不曾认真看杰佛瑞一眼。即使杰佛瑞对她开枪之后,马克也只是呆站着,低头望着脚下。
杰佛瑞揉揉眼睛,想甩脱那影像。他让目光回到那张野马敞篷车海报上,就像他少年时代的每个早晨那样欣赏着。那辆车在他的成长阶段具有非凡的意义,意谓着自由的最高象征。少年的他有时会坐在床上,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坐上那辆车,尽情驰骋于原野。当时的杰佛瑞好想逃走,离开锡拉科加和这个家,不再当他父亲的儿子。
吉米·陶立弗可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偷。他从来不偷大东西,这是有道理的,因为他老是被逮到。杰佛瑞的母亲常说,吉姆就算在满屋子的人当中偷偷放屁都会被抓到。他长得就是一副我有罪的样子,又爱说话。吉米的嘴巴可说是他的最大败笔;要是不把做过的坏事全揽在自己身上,他就是会浑身不舒服。最后吉米·陶立弗以持械抢劫罪名被判无期徒刑而老死狱中,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觉得意外。
杰佛瑞十岁时已经差不多背熟了锡拉科加警局所有警员的名字,因为一天到晚都有警察到家里来找爸爸。托他们的福,连巡逻警员也都认识杰佛瑞,而他们每次到家里巡查时也总是费心的先将他带离现场。当时,被警察孤立这件事让杰佛瑞很懊恼,还为此心烦得不得了。如今自己当了警察,杰佛瑞明白那些警察是在防患未然,因为他们不希望日后又出现一个偷左邻右舍除草机的陶立弗小子,让他们追不胜追。
杰佛瑞亏欠那些警察很多,包括他进入警界这件事。当最后一次警察到家里来给吉米戴上手铐,杰佛瑞看见他父亲眼里的恐惧的那一刻,他便决定当一名警员了。吉米·陶立弗是个酒鬼,而且是无可救药的那种。在小镇居民眼里,他是个笨拙的窃贼和邋遢的酒鬼,对杰佛瑞和他母亲来说,他是个令人畏惧的脾气暴戾的浑球。
杰佛瑞把两只手伸向天花板,手掌贴着那温暖的木头。他轻手轻脚走到浴室,发现连他的袜子都绉了,脚跟部位在昨晚不知什么时候松脱了。杰佛瑞一只脚站着,想把袜子拉上,就在这时,他放在另一个房间的行动电话响了。
“可恶。”他转身绕到隔壁房间时,肩膀撞上了墙壁,痛得咒骂起来。这间屋子似乎比他在少年时期看见的小了很多。
他在电话响第四声时拿起来接听,刚好抢在进入语音信箱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