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的男子 精彩片段:
第二十七章
马丁·贝克步行上到三楼,科尔贝里则搭乘电梯。他们在门口碰面,一起专注地盯着那扇门。那是一扇普通的棕色木门,门是向里开的,有弹簧锁、一个铜制的投信口和生锈的白铁皮名牌,上面刻着黑色的字:I·弗兰森。整栋楼房没有一点儿声音。
科尔贝里把右耳贴在门上聆听,然后弯右膝在石头地板上蹲下来,非常小心地掀开约半英寸宽的信箱盖听一听,然后和掀开时一样小心而无声无息地放下信箱盖。他站起来,摇摇头。
马丁·贝克耸耸肩,伸出右手按门铃。没有声响,显然门铃坏掉了。他叩叩门,没有反应,科尔贝里用拳头敲打,没有动静。
他们并没有自己开门。他们走下半层楼梯,耳语一番。然后科尔贝里出发去安排正式手续,并找来一位专家。马丁·贝克留在原处。他站在楼梯口,两眼不曾离开过门板。
仅仅十五分钟以后,科尔贝里带着专家回来,后者用老到的眼光迅速打量那扇门,然后蹲下来把一根像钳子一样的长工具伸进信箱里面。里面的锁并没有防盗装置,因此他只花了三十秒钟就掐住锁,随后把门打开了几英寸宽。马丁·贝克挤到他前面,把左手食指压在门上推开了门。久没上油的门枢发出叽嘎声。
望进去,里面是一条通道,两旁各有一扇打开的门。左边一扇通向厨房,右边一扇通往显然是屋内唯一的房间。一堆信件堆在入口的擦鞋垫上,放眼所及尽是些报纸、广告和各种推销的小册子。浴室在通道右边,正好在前门内侧。
公寓里唯一的声响,是从西维尔路传来的沉闷的车流声。
马丁·贝克和科尔贝里小心地跨过信件堆,向厨房张望里。远处角落上是个小小的用餐区,有一扇开向街道的窗户。
科尔贝里推开浴室门的同时,马丁·贝克走进客厅里。他的正前方就是阳台门,他看见右斜后方还有另一扇门,结果发现里面是衣橱。科尔贝里跟开锁专家讲了几句话,然后关上前门,也进到屋子里来。
“显然没人在家。”他说。
“是没有。”马丁·贝克说。
他们系统而谨慎地检查整个屋子,并留意尽可能不要碰触任何东西。两扇窗户都面向街道,一扇在客厅里,一扇在用餐区,而且通通紧闭着。阳台门也关着,房间里让人觉得气闷。
屋内看起来并不破烂荒废,然而不知怎的,就是让人觉得很寒酸,而且非常简陋。客厅里只有三件家具:一张没有整理的床,上面有一条破旧的红色羽绒被和肮脏的床单;床头立着一张厨房用椅;另外还有靠着对面墙的一个矮衣橱。没有窗帘,铺油毯的地板上也没有地毯。在显然是拿来当床头桌用的椅子上,有一盒火柴、一个小盘子和一份《斯玛蓝报》。从报纸折起来的样子,可看出曾经有人读过它,小盘子里有一点儿烟灰、七根用过的火柴,和一丸捏成实心小球的香烟纸。
衣橱上方挂着一幅装框的复制油画,画的是两匹马和一棵桦树;衣橱顶上摆着另一件装饰品,那是一只光面的蓝色瓷盘,盘中空无一物。室内装饰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