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红鲱鱼 精彩片段:
第26章 凶手
“现在是我人生中最骄傲的时刻。”彼得·温西勋爵说道,“我现在终于觉得自己像歇洛克·福尔摩斯了。一个警察局局长、一个巡官、一个警官,还有两个治安官请求我为他们的理论作出判断,我的胸膛像球胸鸽回一样膨起。我可以倚回我的椅子,然后向大家宣布:‘先生们,你们都想错了。’”
“该死,”局长说道,“我们不可能都错了。”
“你让我想起了乘务员对乘客说:‘你不能吐在这里。’”温西说,“而我要说的是,你们都错了,确实错了。”
“但是我们的理论包括了所有嫌疑人,”马克斯韦尔先生说,“听我说,温西,你现在该不会说这个案件是格林夫人或者送奶工或者其他什么我们从来没听过的人干的吧?这可是低级侦探小说最糟糕的传统。另外,你也说过凶手是个画家,而且这六个嫌疑人也是你提出来的。你现在要背弃这一观点吗?”
“不,”温西回答,“我才不会做这么低级的事情。我只是要证明自己的原始理论。你们都错了,但是有一个人还是比较接近真实情况的——虽然那个人也没有指出真正的凶手。而且你们没有真正推论出谋杀的整个过程,尽管有些人猜对了一点皮毛。”
“别卖关子了,温西。”马克斯韦尔先生不耐烦地说,“我们对这个案件是很严肃的。如果你知道任何我们不知道的信息,那么你应该让我们知道。事实上,你一得知这些消息就应该告诉我们,而不是像这样浪费我们的时间。”
“我确实立刻就让你们知道了。”温西回答,“事发当天我就告诉你们了,只不过你们总是忘记它。我也没有隐瞒任何东西,必须等到所有的嫌疑人都获得确认之后,才能证明我的理论——任何时候都可能出现某个事情推翻它。到现在为止,我仍然没有实践证明过,但是只要你们愿意,我随时可以证明。”
“快点,快点,”检察官催促,“请告诉我们你想证明什么,我们全力为你提供机会证明它。”
“好!太棒了。现在让我们回到发现尸体的现场。整个问题的关键点,达尔齐尔,我曾经向你指出过,就是那个让我们从一开始就确信这是一场谋杀而不是意外事故的东西。
“你记得我们发现尸体时的情况。它躺在小河中,冰冷僵直,岸边支着的画架上有一幅尚未完成的画,还有一个调色板,一个画包和一把画刀。我们检查了死者的所有东西,而我对你说:‘有一个东西丢了,如果我们找不到它,那么就意味着这是谋杀。’你还记得吗,达尔齐尔?”
“我记得非常清楚,温西勋爵。”
“在坎贝尔的画包里,我们发现了九管颜料——朱红色、天青色、两个铬黄色、浓绿色、深蓝色、绯红色淀、玫瑰红、柠檬黄——没有铅白色。就像我当时解释的那样,对一个画油画的人来说,没有铅白色是绝对不可能完成一幅画的。它是基础展色剂,可以与其他不同的颜色调和形成不同的色彩明暗度。即使是像坎贝尔这样习惯使用纯色的人,如果不用铅白色,就如同你要出去钓鳟鱼却没有带鱼饵那样。无论如何,那幅画本身也可以证明坎贝尔使用过铅白色——画中有大片的白云,潮湿、新鲜,是刚铺上去的。
“看一眼调色板也可以证实这一点。上面有七种不同的色块,依次是:纯白、深蓝、浓绿、朱红、天青、铬黄,还有玫瑰红。
“你也记得我们是如何搜寻那管丢失的颜色的。我们翻遍了坎贝尔所有的口袋,搜索了那里的每一寸土地,我们扒开了——或者说你们扒开了,因为当时我正像一个智者那样寻找别的踪迹——那条讨厌的小河里每一块石头,一直到桥边。我告诉过你们那个颜料有可能是很大管的,但是,当然,它也有可能快要用完了,所以会显得很轻。如果它在这附近的某个地方,我想我们应该会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