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河中的罪恶 精彩片段:
第三十章 鹿野山之行
14点30分发自东京的“微波11号”列车的绿色车厢内,多数旅客是去进行海水浴和打高尔夫球的,预计都要在外住宿。列车网架上,摆满了小旅行箱和高尔夫背包。车厢内,一半以上是携妻带子去野游的职员。孩子们玩闹着,职员们推杯换盏,喝着威士忌酒。
房总半岛的内房铁路线铺设于东京湾沿岸,沿途海水浴场和高尔夫球场等游乐场所星罗棋布,铁路线绕过半岛顶端一直延伸到外房。国有公路与铁路并行,同样车水马龙,几乎都是去海水浴场和高尔夫球场的汽车。强烈的阳光照得车顶闪闪发光,路旁,东京湾海面上晶莹闪烁,对面三浦半岛上的细长丘陵浮在广阔的海面上。
古家库之助独自坐在车窗旁。旁边坐着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妇女,她似乎感到十分寂寞,她的前面坐着一对年轻夫妇,从后面可以看到他们的背影,这位老年妇女好象是他们的母亲。年轻夫妇肩挨肩谈得亲亲昵昵,却冷落了老母亲。
列车行驶在五井与木更津之间,到佐贯町还有三十分钟的路程。
古家随身携带一只小旅行箱和茶色革制相机包。旅行箱中装着外宿一夜的简单衣服。相机包中装有两架相机,四只替换镜头和三角架及闪光放电管,还有四盒胶卷。
古家不太喜欢肩背沉重的相机包,他觉得,那是外行人故意装模作样,为了摆专家派头才背个大相机包的,不过,此行专为拍摄佛像和古建筑,所以不得不背着大相机包。
十天前,馆山同好会邀请古家做7月12日摄影会的指导讲师。这个组织的名字,古家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因为全国各地有许多业余摄影家团体。
两个月以前,古家曾在北镰仓的摄影会上担任过指导讲师,那是今年5月份。这是日本桥一带的青年男子们组成的摄影爱好者团体,素与古家交往密切。与他关系很深的摄影团体邀请他,素不相识的摄影组织也常邀请他。对此,古家都爽快地答应下来。无论到哪里,都尊他为摄影权威。而且,每次他都要收到一份厚礼。即使收到大笔酬金,也可不向税务部门申报,因为这类收入可免缴所得税。因此,这类事情是令人神往的。
这一天,古家来到A报社摄影部。当月新闻摄影征集工作已全部截止,他要事先浏览一下应征作品。正式审查五天后进行,届时要请全体评审委员到场,但是,评审委员长古家和摄影部长要事先看一下六百多份应征作品。获月优秀奖的作品与年度最佳奖的评审密切相关,所以,他们十分重视月奖的评选。如原来料想的一样,多数作品平淡无奇。摄影机械技术水平在不断提高,但摄影艺术水平却在降低。其中,显然有些照片的现场是伪造的,摄影部长皱起眉头,因为没有什么出色作品,他忧心如焚。
这时,社外有人给古家打来电话,打电话的人是馆山摄影同好会的召集人川原俊吉。他在电话中说,刚刚给古家库之助家里打过电话,家里人对他讲古家到A报社摄影部去了,所以冒昧地给报社打了电话。他说,他们的摄影同好会于7月12日举行摄影大会,会员们希望,务必请古家做指导讲师。他对古家说,只打个电话太失礼了,希望能和古家在报社附近的小吃店面谈,而且,他已在报社附近。
三十分钟之后,古家走进指定的小吃店,有个人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深施一礼。此人二十七八岁,身着体面的薄面料西服,他开口说:
“您是古家老师吗?我是刚才贸然给您打电话的馆山摄影同好会的川原。”说着,他双手扶桌子,低头施礼。他的名片上写着“馆山摄影同好会召集人川原俊吉”,住在馆山市区,不知为什么,电话号码用钢笔抹掉了。
川原俊吉显得很爽快,他刚刚刮过胡子,从嘴边到下巴象涂了一层颜色似的青虚虚的,言谈举止庄重大方,显得颇有教养。
川原表示歉意说,在百忙之中把古家请到这里来,十分抱歉。他颇有分寸地问A报社是否在进行新闻摄影月奖评审工作。所有业余摄影家都关心A报社的征稿工作,古家回答说是的。川原又问,这次是否又收到不少佳作。对此,古家委员长确有难言之隐,所以,只模棱两可地搪塞说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