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去死 精彩片段:
第八章 飞去来
沙漠的夜风已经把我整个人都吹凉了。
眼前的路在月色下泛着奇异的光泽,我已经走过了两个起伏,沙漠公路总是这样起起伏伏,给人仿佛能无尽延伸的错觉。实际上,我想,再有两三个起伏,我大概就能看见塔中。
真麻烦,我得怎么处理钟仪的尸体?
头痛。
也许不是脑震荡,而是我感冒了?
又上坡了。
血在流,暗红色,快流尽了。凶手一刀先割掉了鼻子,因为那鼻子太过挺拔,锐利得碍人眼睛。他吃着痛,瞪大了眼睛要看清楚凶手的样子,所以就又被剜去了眼珠。毕竟不熟手,所以左眼珠子被挑破了,没能完美地取出,晶体混着血糊在眼眶里,但右眼就好许多。我的那部小说《默写者》说的就是这样一个凌迟的故事。
小说毕竟和真实不同。
真实的情况里,我第一刀割掉的,是那块胎迹吗。好像。脖子上的那块,带着毛。原因倒是和小说中一样,因为那太碍眼了,碍着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整整五年。
小说毕竟来源于生活。
一刀过后,血如涌泉。不,像海。
我走到坡顶,眼前一道缓缓下降的弧线,弧线那端,塔中已在望。
比我预想的近些。我并不总能预料正确,就像罗布人混居村落中的变故。只要能在事情临头时,做出正确的选择就行。
一会儿该怎么处理她的尸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