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正传Ⅱ·皇家刺客 精彩片段:
第三十一章 酷刑
然而,任何事情都无法满足这位任性公主,她仍骑着花斑点种马狩猎。她所有的侍女都警告过她,但是她别过头去不听劝。所有的爵士也都警告过她,但她却嘲笑他们的恐惧。甚至连马厩总管也出面劝阻,告诉她:“公主殿下,这匹种马将浴血焚烧,因为它是由狡诈的原智种所训练出来的,而且只对他忠诚!”然后,任性公主怒气冲冲地说道:“这难道不是我的马厩和马匹吗?难道我不能挑选要骑哪匹马吗?”接着,所有的人都因为她发脾气而沉默了下来,于是她下令在花斑点种马身上披上马鞍,准备骑着它外出狩猎。
于是他们就出发了,带着一大群不断吠叫的猎犬以及随风飘扬的彩旗。然后,花斑点稳稳地载着她,快速地将她带到前方的原野,离整个队伍远远的,直到其他猎人都看不到他们为止。稍候,当任性公主来到遥远的山丘绿林下面时,花斑点则载着她一下往这儿走,一下往那儿走,直到她失去方向,猎犬的吠声也成了山丘上的回响为止。最后,她停在一条溪流边啜饮清凉的溪水。但是你瞧!她回来的时候,花斑点就不见了,只看到狡猾的原智种站在马儿的位置,如同它的原智马儿般全身布满杂色斑点,然后他们就像种马和母马般交配,所以她在多年后归来时就已经大腹便便了。当目睹她生下孩子的人看到这婴儿从脸到肩膀都布满了杂色斑点,于是众人吓得大叫出来。当任性公主看到他的儿子时也立刻惊声尖叫,接着就在鲜血和耻辱中发疯了,因为她生下狡猾原智种的儿子。所以,花斑王子在恐惧和耻辱中诞生,而他也将这些带到这个世界。
——《花斑王子传奇》
帝尊留下来的火把让铁条的影子舞动了起来。有好一会儿,我望着这些阴影,没有任何思绪,也没有希望,而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令我麻木。我逐渐恢复心智,却仍理不出头绪。难道这就是切德一直想告诉我的吗?她没有骑马,帝尊对马的事情知道多少?他知道目的地吗?博瑞屈如何逃过侦查?他到底逃过了吗?我有可能在酷刑室里遇到他吗?帝尊认为耐辛和逃亡计划有关吗?如果他认为有的话,仍会甘愿把她遗弃在这里,或是采取更直接的报复行动?当他们来抓我的时候,我要反抗吗?
不。我将慷慨赴死。不,我要尽可能徒手杀光他那群内陆野狗。不,我将静静地走出去伺机突袭帝尊,我知道他会在那儿看着我死去。那么,我曾经答应过黠谋不会杀害他的亲生骨肉的承诺呢?这不再束缚我了,不是吗?没有人救得了我,那就别再想着切德是否会采取行动,或耐辛是否会想办法。当帝尊严刑拷打让我逼供之后……他会让我活到被吊死示众的那一刻吗?他当然会了,为何不好好享受那番乐趣呢?耐辛会来看着我死去吗?我希望不会,或许蕾细会阻止她。我牺牲性命却毫无所获,但是我至少杀了端宁和择固。这一切都值得吗?我的王后逃走了吗?还是藏身在城堡护墙中的某处?这就是切德试着告诉我的吗?不。我的心在种种思绪间七上八下地摇摆着,仿佛一只落入雨水桶的老鼠。我渴望和某个人交谈,任何人都好,同时强迫自己冷静理智,最后我终于想起来了。夜眼。夜眼曾说它带领他们和博瑞屈会合。
我的兄弟?我寻找着夜眼。
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这里。
告诉我那天晚上的情况。
哪天晚上?
就是你从城堡带人们去和兽群之心会合的那个晚上。
哦。我感觉它正在费力思索。它用狼的方式做事,做完的事情就不需再费心,顶多计划到下一场猎杀,几乎不记得一个月或一年前发生的事情,除非和它自己的生存直接相关。因此,它记得我从哪个笼子把它救出来,却记不住四个晚上之前曾在哪儿打猎。它记得些一般的事情:足迹遍布的猎兔小径和一道没有结冰的泉水,但永远想不起来三天前杀了多少只兔子。我屏住呼吸,希望它能带给我希望。
我带领他们去和兽群之心会合,真希望你当时也在场。我嘴唇上有一根用脚爪拔不下来的豪猪刺,好痛。
你是怎么弄到的?即使身处其他混乱的事件之中,我仍忍不住微笑。它虽然很清楚不该这么做,却还是无法抗拒那只肥胖且蹒跚而行的动物。
一点儿也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