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治水史诗 精彩片段:
第七卷 东南卷及其他
第66篇 万泉河:一端是五指山,一端是博鳌港
刘钦伟
万泉河,发源于五指山山脉,流经琼中、万宁、屯昌、琼海等市县,从博鳌港汇入南海,全长163公里,流域面积3683平方公里,流域人口55.73万人,约占海南省人口的7%,是海南第三大河,第一大河是南渡江,第二大河是昌化江。南渡江发源于鹦哥岭山脉,流经白沙、儋州、澄迈、屯昌、定安、海口等市县,分三股水道从海甸岛与新埠岛的中间和两边注入琼州海峡,全长333.8公里,流域面积7033平方公里,流域人口225.6万人,约占海南省人口的30%。论长度论流量,万泉河还不及南渡江的一半,而论知名度和号召力,南渡江却远不如万泉河。
上世纪70年代,《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这首歌,让海南名声大振,许许多多的人正是通过这首歌知道了五指山,知道了万泉河。看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听“万泉河水,清又纯……”又有谁不想身临其境,证实那不是虚幻的世界。
海南岛是海南省的主体,五指山、万泉河是海南的象征。如今,万泉河入海口的博鳌,成为亚洲论坛的永久会址,万泉河的名字更是频频出现在各种媒体,进入亚洲乃至全球人的视野中。这里是三江交汇处,既有海水、沙滩,又有岛屿、林带,是世界上自然生态保存得最完美的江河入海口。
万泉河在五指山原始森林中形成最初水流,自西向东一路走来,直到博鳌港才结束它充满激情的流淌。它的上游两岸山峦起伏,草木葱茏,河谷狭窄,水流湍急;下游两岸椰林蕉园,一望无际,河面开阔,波光滔滔;成为海南岛唯一以河流为风景主体的省级风景名胜区。当我们的目光重新投向万泉河,入海口的岸边停放着旅游车,中游有人在挥桨,上游有探险者的身影。到了这个地方,一个看法逐渐形成:万泉河在发挥灌溉、供水等功用的同时,人们更关心的是怎样使它“恢复自然”,挖掘它的审美和休闲的价值,给人以美的享受和愉悦。
一个元朝皇帝会给海南一条河起名吗
万泉河,一个多么灵气美丽的名字。它是如何获得这个芳名的呢?导游小姐讲述了这样一个传说:远古时代,天空出现了十个太阳,大地干裂,草木枯死,人与动物焦渴难耐。恰在这时,女娲来到海南,伸手往山洼一指,一股泉水喷涌而出,百姓争先喝水。他们想,河水这么大,上游也许有一万个泉眼吧?万泉河由此得名。这个答案在现代人看来,似乎有些荒诞,却反映了海南初民对宇宙和自然力的思考以及解释。
我查阅资料发现,万泉河原本叫“多水河”,将它改名叫“万泉河”的是元朝第十二代皇帝——元文宗图帖睦尔。《元史》、明《正德琼台志》记载,至治元年【1321年】,元武宗次子图帖睦尔,因宫廷内争,被英宗【1321—1323年在位】放逐琼州,潜邸就在琼州城城南【今府城】,在那里巧遇元帅陈谦家侍女青梅。青梅出身名门,因父亲遭奸臣谗害,家破人亡,沦落为奴。但她能歌善舞,声色双绝,令图帖睦尔为之倾倒。在青梅看来,图帖睦尔贵为太子,岂敢高攀?图帖睦尔心情沮丧,便游山玩水,来到定安南雷峒。南雷峒主王官不仅“事之以礼”,还甘当月老,“为之出三百金以聘青梅”,成就一段姻缘佳话。琼剧《青梅记》演绎的就是这个历史故事。
图帖睦尔流放琼州3年后,知枢密院事燕帖木儿发动政变,拥立图帖睦尔为帝,改元天历。天历二年【1329年】,刚刚登基不久的元文宗图帖睦尔【1328—1332年在位】,下旨在潜邸之处修建普明禅寺,将定安县升格为南建州,封南雷峒主为世袭知州,“佩金符,领军民”。清光绪《定安县志》根据《王氏族谱》记载了此事。为“多水河”改名,虽然还找不到出处,却也不能否定有此事。《宋元诗会》记载:文宗怡情词翰,雅喜登临。为一条河改名,而且改得这么有诗意,是很有可能的。
万泉河在五指山莽莽林海里汇涓成流
饮水思源,人们会问万泉河的源头在哪里呢?根据常识,我们知道,海南岛的河流属山谷型河流,径流量来自降雨,无数的雨点落到坡面上,然后汇流成溪,形成江河正源最初水流。江河的径流量大,是因为它的水源区和水源涵养林的面积大。
确定源头,其实主要应该确定干流,确定了干流,溯河而上就可以确定源头。我不是专业人员,不具备探索河源的条件。据我所知,万泉河上游的支流分南北两支,南支以乘坡河为主,发源于五指山林背村南岭;北支以大边河为主,发源于黎母山东南部的风门岭;两支流经琼中、万宁、屯昌至琼海龙江合口咀合流。然而主源头在哪里呢?长久以来没人说得清楚。风门岭、黎母山同属于五指山山脉,那里保存着原始森林,悬崖峭壁,流水潺潺,进入无人区只闻鸟鸣兽叫……即使带上GPS和地图,说不定也会迷路。山谷型河流的源头,本来就难于确定,或者说不能确定。沿着支流而上,泉眼星罗棋布,不论是坡面上还是石缝里都有泉水涌出,不像雪山冰川或者一片沼泽,哪里去找“第一滴水”呢?也不可能像长江、黄河的源头一样,有个具体的标志。
2002年8月23日,海南省探险家协会32名队员,走进位于琼中县境内的黎母山寻找万泉河的源头。进入黎母山,已是黄昏,他们的营地设在半山腰林业站一块平地上。夜幕降临,大山背后飘过几片厚厚的云,洒了一些雨就离去了,营地四周的青蛙扯开嗓子叫个不停。24日早上,他们再次出发。潮湿的山地给攀爬增加了难度,个个小心翼翼,脚下踩稳了才敢往上登。走了大约40分钟才过了“下马威”,之后的路更是崎岖不平,经雨水长年冲刷而成的沟,窄得仅能容一个人通过,很多时候几乎就是走在悬崖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