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枪 精彩片段:
第十三章
01
周五的早上,新闻界又给了我一击,我在德拉姆大街买了一份《纪事报》带回办公室,这次报上登了一张我的脏兮兮的头像,让我看上去呆头呆脑,臃肿不堪。标题写着:私家侦探又卷入另一件谋杀案。
这指的是逍遥宫的案子。正如我意料到的,地方媒体已经闻风而动,记者们小题大做,称呼我为“会放烟火的私家侦探”。文章充满讽刺:超级警官,可疑天使或是伤寒玛丽☾1☽,制造事端却又能峰回路转,化解灾难——究竟哪一个是我?故事继续到这一版的背面,那里有第二个报道,内容是昨天的采访还有我对安德娜·霍恩巴克指控的否认声明。记者没有写出任何结论,他也不需要做这个,就任由读者尽情地发挥想象,肆意评论吧。不管别人决定了什么,我准备不予理睬。
这次我没有生气。我的情绪已经超出了愤怒,更多的是对自己身陷泥潭的无可奈何与自怜。我把报纸揉成团,扔进废纸篓,然后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坐下来完成给亚当·布里斯特的报告。
十分钟后电话铃响了,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也响个不停。卡亚巴里恩打电话来表示慰问,给我出点子。我在《考察者》的酒肉朋友说的全是废话,他认为整件事很有趣;我以前服务过的债务公司经理很负责任地不断地告诉我,让我不要担心因为公众关系的原因会影响以后的生意;还有三个媒体的来电,其中两个是地方电视台,他们都想来采访我。我用无比的礼貌婉拒了他们。紧接着是两个难对付的家伙——一个年轻人说我是法西斯主义猪,一个老太太说撒旦在我的体内,我唯一的出路就是信奉我主耶稣。
欢迎来到艰难时刻,埃伯哈特说过。
没错。
我写好给布里斯特的报告,和花销表一起塞进信封,贴上邮票。电话又响了,我开始厌恶电话,并理解了造反分子为什么要去轰炸电信设备。我拿起听筒:“撒旦侦探所。”——就是想胡闹一下。
“你这个家伙。”埃伯哈特说,“如果我的屁股正在煎锅上的话,我可没有你一半的好心情。”
“我也不想这么好笑。你是我今天早上接到的第九个电话了,我累了,就是这样。”
“你可能会更累一点儿。”他说,但是今天他的语调里并没有丝毫幸灾乐祸,听得出他确实有点儿着急了,“事情有点儿不太妙。”
“啊,天哪,现在又怎么了?”
“头儿今天下午想见你。”
“头儿?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