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斯宾诺莎的贼 精彩片段:
第二十章
“他有欧洲人的风度,”波莫伦斯太太说,“总是面带微笑,会和你聊一两句。他怕热,有时候看他走路的样子就知道他脚痛,但是你绝不会听到他抱怨,不像我认识的一些人。”
我在随身笔记本上写下“非常绅士”,“从不抱怨”。抬头看的时候,我正好看到波莫伦斯太太在偷偷地瞄我。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我,这似乎快让她发狂。我显然是诚恳的布鲁克林牧师,杰西卡·加兰德先前已经打电话告诉她,我会来为埃博尔·克罗的颂词收集一些他的生平资料。她没有想到我就是“斯蒂廷纳的儿子”,昨天才和她一同搭电梯下楼。但是如果我是圆石丘的雷福伦特·罗登巴尔,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我们坐在厚承的椅子上,她小小的公寓里塞满了家具,而且到处摆着孙子的照片和一些小雕像。大概有二十分钟她都在赞扬死者和数落生者,大楼里其他的邻居一一被她毁谤了一番。
她孤单地活着,真的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她的老公摩尔现在正在天堂的成衣厂辛勤地当裁缝。
我谢绝了第二杯咖啡。我起身要走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谢谢你的帮忙,”我真心向她道谢,“希望在追悼式上能见到你。”
她陪我走到门口,向我保证她一定会到。“我很想听听你是不是会用到我告诉你的话。”她说,“上面的锁也要开。对,就是这样。你知道吗,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斯蒂廷纳的儿子?”
“你认识他?”
我摇头。“已经不止一个人告诉我,我们长得很像。”
我走出来之后,她把门关好又上了锁。我沿着走道来到埃博尔的门口,挑开自动锁,走进他的公寓。里面的东西就像我走的时候一样,当然现在暗了一些,因为没有白天的光线从窗外照进来。
我打开电灯,平常如果没有拉上窗帘,我一定不会这么做,但是靠路的这一面,离得最近的房子也在河的对岸,谁会看得到我?
我四处翻看了一下,而不是像前一天那样全面大搜查。我查看了一下卧室的衣橱,又看了一次雪茄盒,然后又翻了书架,不是想找什么,只是想找书看。
现在我只想看那本罗伯特·帕克的小说,我想知道斯宾塞这老家伙又干了什么事,他跑步显然不需矫正鞋垫,举重也不会得疝气。但是要在这里找一本轻松的小说似乎要比发现一枚V鎳币还难,其他看起来好像很有趣的书对我来说也不怎么有趣,因为我看不懂德语,法语或是拉丁语。
最后我决定看看叔本华的《悲观主义研究》,悲观这东西在我心里一点也没有。那是一本便宜的版本,埃博尔或先前的主人在上面画了很多线,而且看到感动处还在书的空白处上画了一些零星的惊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