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征服的 精彩片段:
沙多里斯的小冲突
3
第二天我们还没有吃完早饭,哈伯沙姆太太就来到了。我不知道路易莎姨妈怎么这么快就给她送了信,但她来了,她和路易莎姨妈择定后天就举行婚礼。我猜想,她们甚至不知道就是那一天爸爸告诉叫伯登的那两个人,卡什·班波永远也不会被选为杰弗生的警察局局长,我猜想,她们根本就不在乎这场选举,如同如果所有的男人决定后天杰弗生的所有的钟都拨慢或拨快一个小时,她们也满不在乎一般。也许她们根本不知道要举行一次选举,不知道明天全县的男人都会骑马去杰弗生,他们口袋里插着手枪,不知道那两个叫伯登的人已经让他们的黑人选民们在城边的一家轧棉厂宿了营,并有人保护。我猜想她们甚至都不在乎,因为诚如爸爸所言,女人们不能够相信,能够用许多胡乱涂写的小纸片掷进一个盒子里所决定的事情会是正确或者错误,甚至会是非常重要的。
本打算举行一次盛大的婚礼,要把杰弗生的所有人都请来,哈伯沙姆太太打算把她保存了五年之久的三瓶马德拉岛产的白葡萄酒带来,这时路易莎姨妈又哭起来了。但是现在她们很快就明白过来,她们都轻拍着路易莎姨妈的手,让她闻醋,哈伯沙姆太太说道:“当然啦,你可怜的人儿,都过了一年,现在才公开举行婚礼会惹人现眼……”因而她们决定改成喜宴,因为哈伯沙姆太太说,对新郎新娘来说什么时候都可以举行喜宴,即使是在他们共同生活了十年之后。因而德鲁西拉要骑马进城,与爸爸相会,尽可能迅速而不显眼地成婚,只由我和另外一个人做证婚人,以使之合法化,那些女士们甚至一个都不亲自在场。然后他们就回家,我们就举行喜宴。
因而第二天一大早她们就陆续到达,带着一篮篮的食品、桌布和银器,就像是为教堂里的晚餐做准备似的。哈伯沙姆太太带来了一个面纱和一个花环,她们都帮着德鲁西拉穿衣服,只是路易莎姨妈叫德鲁西拉把爸爸的骑马穿的大氅也披在面纱和花环上面,林戈把马匹牵了来,马都梳刷过了,我扶着德鲁西拉上了马,路易莎姨妈和她们都从门口那儿注视着。可是当我们动身时我并不知道林戈不见了,我们行在马车道上时,我听见路易莎姨妈在喊丹尼,即使这时我也不知林戈不见了。这件事是路维尼亚告诉我的,她告诉我,我们离开后她们就布置桌子,摆上婚礼早宴,她们都盯着大门,路易莎姨妈仍不时地喊着丹尼,然后她们看见林戈和丹尼两人骑着一头骡子,沿着马车道疾驰而来,丹尼的眼睛瞪得像球形门把手那样圆,已经嚷起来了。“他们杀死他们了!他们杀死他们了!”
“谁?”路易莎姨妈叫道,“你到哪儿去啦?”
“进城了!”丹尼嚷道,“那两个叫伯登的人!他们杀死了他们!”
“谁杀死了他们?”路易莎姨妈嚷道。
“德鲁西拉和约翰表哥!”丹尼嚷道。然后路维尼亚说,路易莎姨妈确实是大叫大嚷了起来。
“你是要告诉我,德鲁西拉和那个人还没有结婚吗?”
我们没有时间了。也许德鲁西拉和爸爸是要结婚的,可是当我们来到广场时,我们看见那群黑人乱糟糟挤在旅馆门口那边,是六七个奇怪的白人把他们赶过去的,接着我突然看见杰弗生的男人们,我认识的男人们,爸爸认识的男人们,他们穿过广场跑向旅馆,每一个人都用手扶着臀部,就像口袋里有手枪的人跑步时那样。这时我看见爸爸骑兵连的人在旅馆门口站成一列,把门口堵住了。这时我也滚鞍下马,只见德鲁西拉在与乔治·怀亚特挣扎着,但他并没有抓住她,只是抓住了大氅,接着她穿过他们的队伍朝旅馆跑去,花环置于头的一侧,纱巾在身后飘扬。但乔治抓住了我,他扔掉大氅抓住了我。“放开,”我说道,“爸爸。”
“镇定,”乔治说道,抓着我,“约翰刚进去投票。”
“可是他们有两个人!”我说道,“放开我!”
“约翰的大口径短筒手枪里有两颗子弹,”乔治说道,“镇定。”
但是他们抓住了我,接着我们听见三声枪响,我们都转过头看着门口。我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最后两响是大口径短筒手枪的声音。”乔治说道。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给霍尔斯顿太太当门房的那个老黑人年纪大得甚至都不能获得自由了,他朝外探了一下头,说道“天哪”,又缩了回去。接着德鲁西拉走了出来,抱着投票箱,花环置于头的一侧,纱巾缠在胳臂上,接着爸爸跟在她身后出来了,用袖子擦着他的新獭皮帽。接着声音大了起来,我听得见他们吸气的声音,就好像北佬以前听见他们吸足了气叫喊时那样。他们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