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殇·埃博拉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精彩片段:
第四部 血殇
治愈
亚特兰大,佐治亚州
2014年8月,前两周
肯特·布兰特利活着住进了埃默里大学医院,但依然病得很严重。他的病情似乎符合亨斯利所说的猴子遇到的情况:“它们会明显好转,但随后似乎会稍有反复。”药物击退了他体内的病毒,但无疑尚未清除干净。布兰特利又接受了两剂ZMapp,它们属于从肯塔基送来的3号备品。他的情况持续好转,治疗团队给了他世界级的医疗救治。布兰特利的妻子安珀赶到医院,两人可以隔着玻璃窗交谈,但他必须留在生物隔离病房之内。
南希·莱特博尔在ELWA医院注射了第一剂ZMapp,然后继续躺在住处的床上,撒玛利亚救援会的医护人员负责照顾她。她活了下来。几天后,撒玛利亚救援会的医生们给她注射了第二剂ZMapp。本来打算用在胡玛尔·汗身上的2号备品于是全部用完了。南希·莱特博尔依然住在ELWA医院,等待第三剂药物。
凤凰航空的喷气机将肯特·布兰特利送到亚特兰大后,掉头返回利比里亚,接上南希·莱特博尔,同样送到亚特兰大。她也住进了埃默里医院的生物隔离ICU,接受埃默里团队的医治。她在埃默里医院注射了第三剂ZMapp,这是3号备品的三剂药物中的最后一剂。
南希·莱特博尔在埃默里医院与埃博拉病毒艰苦作战。她康复得很慢,最终在8月19日出院,和丈夫戴维一起回家。她需要私人空间,拒绝媒体的关注。她后来说她对生病的那段时间没多少记忆。埃博拉感染会导致失忆,许多埃博拉幸存者对他们被病毒蹂躏的那段时间几乎没有甚至完全丧失记忆。
肯特·布兰特利持续好转,然而只要他的血流内还有病毒,美国土地上就能窥见埃博拉的身影。无论可能性多么微小,病毒从布兰特利体内逸出的风险都依然存在。出于这个原因,疾控中心一直在监督他的血检作业。8月20日,院方宣布布兰特利体内已无病毒,他走出埃默里医院的生物隔离病房,几个月来第一次和妻子紧紧拥抱。第二天,他终于出院。他很瘦,但能自己走路,而且面带笑容。他从两排为他鼓掌的医务工作者之间穿过,返回沃斯堡的家中。肯特·布兰特利和南希·莱特博尔将侥幸存活归功于医疗团队的卓越照护、ZMapp药物和上帝的权能。
肯特·布兰特利和南希·莱特博尔各得到了一个疗程的ZMapp,这样世界上还剩下四个疗程的ZMapp备品了。一位名叫米奎尔·帕哈雷斯的七十二岁西班牙神父在利比里亚感染了病毒。飞机将他运到马德里,他注射了存放在日内瓦的1号备品中的一剂,但在不久后死去。
有一位名叫威尔·普利的英国护士以志愿者身份在凯内马工作。他发作了埃博拉所致疾病,8月24日,皇家空军的一架环球霸王运输机将他送到伦敦,机舱内安装了生物隔离的塑料帐篷。他进入伦敦一所医院的生物隔离病房接受治疗,1号备品中的另外两剂注射进他的身体。普利的埃博拉病况在二十四小时内被彻底扭转,他完全恢复了健康。
拉里·泽特林将4、5和6号备品送往蒙罗维亚的ELWA医院,它们用在感染了埃博拉的三位非洲医生身上,他们分别是亚伯拉罕·波尔波尔、祖库尼斯·爱尔兰和亚罗·科斯莫斯·伊诸古。波尔波尔医生不幸逝世,但另外两人活了下来。此时Mapp生物宣布称全世界一共只有六个疗程的ZMapp药物,目前已经全部用尽。
这种药物明确无误地从死亡线上挽救了肯特·布兰特利。他原本已经处于埃博拉病症的崩溃期,但ZMapp进入他的血液系统仅仅三十分钟,他就在床上坐了起来。不到一个小时,他已经可以下地行走。这怎么可能呢?此时还只有极少量的药物进入他的血流。
ZMapp似乎在短时间内杀死了悬浮在他血流中的所有埃博拉病毒粒子。它对埃博拉的效用就仿佛强效杀虫剂瞬间消灭一窝黄蜂。我询问Mapp生物的总裁拉里·泽特林,极少量ZMapp怎么可能在仅仅几分钟内杀死那么多的埃博拉病毒粒子。
泽特林并不吃惊。他见过抗体对精子细胞做相同的事情。经过短暂的计算,他说药物开始滴注进入布兰特利的手臂三十分钟后,布兰特利血流中的每个埃博拉粒子都被3万个抗体团团包围,这个数量足以摧毁病毒粒子,确保它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