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仓事件 精彩片段:
第十九章 三封信
01
盛夏的午后,阳光虽然已经稍微西斜,却仍然在庭院里,投射灼热的炫眼亮光。牧师神户玄次郎端坐在书桌前面,让看书看累的脑筋,稍微休息片刻。若有似无的和风,吹响挂在檐前的旧风铃后,穿透窗帘,轻抚一下被汗湿单衣透湿的肌肤,然后逸失无踪。
神户牧师忽然想起今天早上,收到的法院传票,眉头立刻深深皱了起来。他的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了不愉快的回忆。
大正六年冬天,也就是前年,他第一次被传唤至神乐坂警察署,听到支仓喜平各种恐怖的罪状,也见证其自白,直到去年夏天,初审结束时为止,无数次被以证人身份,传唤出庭,那种痛苦的内心折磨,实在使他终生难忘。
去年夏天初审结束的翌晨,他的妻子以分不清是不安或是心安的神情,问他说:“支仓终于被判处死刑了?”
“嗯!……”神户牧师无精打采地回答。
“他还会再上诉吧?”
“当然啦! ……”
“这么说,你又要被传唤为证人出庭了?”
“当然会吧!……”
妻子不再开口,望着丈夫。牧师也望着妻子关怀的脸庞。妻子明显地叹息,丈夫悄悄在内心叹息。
支仓喜平果然提出上诉。审理又再度反复展开。由于被告的身体状况、辩护律师的时间配合、法院的庭讯安排,公开审判延期又延期,一年又如做梦般地过去,审判却未能顺利进行。
神户牧师虽认为延缓审判,是辩护律师的策略,却也无可奈何。随着审判的延搁,被告仅止于调査报告的犯罪事实,印象逐渐薄弱,证人们开始厌烦,法官也开始失去热心。辩护律师如果趁此机会,巧妙运作,结果应该能让本案,变成证据不充分吧!
况且,一再延缓审判,对于每次皆必须以证人身份,出庭的神户牧师来说,承受的痛苦程度也愈来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