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正确的时钟 精彩片段:
失窃的信
总之,除了持有钥匙的夫人,和我这个制造者,再也没有谁能够打开,如此复杂的锁了。
如果必须将钥匙交给第三者,才能完成秘密通信,那就会成为“安全”这道锁中,最薄弱的环节。
——西蒙·辛格☾1☽《密码故事》
在伦罗特以敏锐头脑,挑战的众多案件中,没有比浮刻着公牛和百合徽章的铁制信匣,以及从中失窃的信件一案,更具丑闻性和匪夷所思了。案件丑闻性的一面——凶手以私密情书作为要挟,进行老一套的恐吓——是由于大人物间的地下交易,引发了政治上的对决。但令所有关系人最为头痛的,则是有关凶手偷窃方法的智力谜题。这起令他们困惑得彻夜难眠的、不可思议的案件,可以简要概括为以下命题:
将军的政敌(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下属)是如何将那封信,从两个挂锁保护的严密铁制信匣中偷走的?
对以纯粹的理论家自居的埃里克·伦罗特来说,解开这个关键的不解之谜,意味着在智力上,取得足以与西·奥古斯特·杜宾☾2☽的伟业相媲美的辉煌胜利,自不必说,更何况施此奸计的罪魁祸首,是与伦罗特不共戴天的仇敌——外号“花花公子”、在南部首屈一指的神枪手雷德·夏拉赫。下面讲述的这个故事,发生在伦罗特在桉树飘香的“特里斯勒罗伊”别墅,死于宿敌枪下的三年前。
一个狂风呼啸的秋夜,天色刚刚暗下来,首都警察佛朗茨·特莱维拉·努斯署长,拜访了伦罗特的公寓。当时佛朗茨虽然刚刚就任这个重要职位,但那天晚上他的样子,好像失去了往日的自信。
佛朗茨·特莱维拉·努斯警察署长刚刚在客人的椅子上落座,便抽着自己喜欢的烟卷,语气唐突地问道:“你听说过花花公子夏拉赫的传言吗?”
“他是掌控河对岸工厂地带的无赖呀。”伦罗特回答道,“他在南方长大,是非常有名的神枪手。从他懂事时候起,就没少惹事,搅得血雨腥风。每当干掉一个对手,他的势力就壮大一分,如今已经是统治这个城市的犯罪集团首领。虽然我努力至今,可就是无法将他送进监狱。原因您也知道,是因为巴塞罗那出身的政界巨头D长官,为了中饱私囊,而庇护着那个犯罪集团。现在就算听说夏拉赫又干了什么新的坏事,我也不会惊讶。”
“要是听了我后面的话,估计你就不会这么镇定了。”特莱维拉·努斯叹了口气说,“稍有不慎,政府内部的权力均衡就会瓦解。这件事关系到G将军的去留问题啊。”
伦罗特嘴角的笑容消失了。特莱维拉·努斯一再叮嘱要保守秘密、详细讲述的内容,大致如下:以战功累累、廉洁爱国而闻名的G将军,很早就对贪污流言不止的D长官,如粳在喉般地感到厌恶了。G将军在几年前,就开始秘密探查D长官的身边,但直到最近,才终于从密探那里,得知已经掌握其受贿证据的报告。
可是(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老奸巨猾的阴谋家D,也不能坐以待毙。就在将军为检举他而作准备时,长官迫于自保,便指使夏拉赫集团,企图掌握政敌隐秘的弱点。夏拉赫的行动十分迅速,不到半个月,便利用安插在中央邮局的奸细,成功获取了G将军美貌的娇妻——“她为人很轻浮!”特莱维拉·努斯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寄给住在“北方旅馆”的外国人的情书,内容情意绵绵。D长官以销毁那封情书为交换条件,逼迫将军放弃对自己渎职的检举。
“夫人把情书寄给的那个外国人是谁?”
“是赫尔巴·希奥·门迪内·哥罗博士。他是阿根廷外交官,上个月来到本市,准备出席关于巴塔哥尼亚油田勘探权的会议。他是阿根廷文学协会的权威,在妇女之间,好像也颇具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