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来袭·如何应对下一场流行病的暴发 精彩片段:
第二部分 流行病风暴来袭
08 新一波流行病威胁
让我们想象这样一段情节:在一个大城市的人口密集的住宅区里,居民们向当地环境卫生部门报告说闻到恶臭。几小时过后,小宠物开始病倒,兽医证实附近生病动物的数量在增加。接到首批报告闻到怪味的电话约24小时后,当地医生注意到人们皮肤溃疡和长水疱的病例增多。有几位病人报告有犯恶心和呕吐现象。
约48小时后,急诊室收治了第一批病人。他们发烧、头疼、呼吸急促和胸痛,其中一些人快要休克了。与此同时,出现恶心症状的一些人病情加重——他们出现了血性腹泻。
随着时间的推移,病人数量逐渐增加。一星期之内,有近1万人住进了医院。超过5000人在痛苦中死去。临终前他们几乎无法呼吸——皮肤因缺氧而发蓝。最终,感染性休克和严重的脑炎发作,夺去了大多数人的生命。随着死亡人数的增加,新闻记者们蜂拥至现场,居民试图大规模撤退。尽管政府尽了最大努力,整个城市还是被极度恐慌气氛所笼罩。
我所概述的只是一个假想的例子,但这离现实并不遥远。1993年6月,奥姆真理教(见图8-1)在位于东京东部龟户(Kameido)附近的一幢8层楼楼顶喷洒一种炭疽杆菌悬浮液。他们向世界上最大的、人口最密集的城市之一,发动了一场生物恐怖袭击。
好在他们失败了。2004年一篇分析文章里谈到,因他们选用了一种相对良性的炭疽菌株,且细菌芽孢的浓度过低,加上扩散体系的问题和喷头堵塞的喷雾器,使得1993年发生在东京的这一事件未能扩散。虽然一些宠物之死似乎归咎于毒液的散播,但没有人生病。
如果奥姆真理教碰巧找到一种更致命的炭疽杆菌,使用了好一点的扩散体系,事情就会演变成非常类似于我们在前面假想的情境。我们知道,宣扬世界末日的这一邪教寻找的不仅仅是炭疽。该组织建立了多个实验室,尝试培养很多感染源。他们与肉毒杆菌毒素、炭疽、霍乱和Q热病为伍。1993年,他们率领一个由医生和护士组成的团队到达刚果民主共和国,表面上是出于医疗目的,但实际上是想带回埃博拉病毒的分离物,以便用于生物袭击。
生物恐怖袭击与实验室的微生物风险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奥姆真理教的人成功地将炭疽释放出来,由此引发的人员死亡和破坏可能也仅限于接触到他们所释放芽孢的人。炭疽不会在人际间传播。它虽然是致命性病毒,却不会传染。炭疽仅仅是恐怖组织能使用的众多感染源中的一种。生物恐怖袭击是安全专家最密切关注的问题之一。它是所谓的非对等战役中,弱势群体可使用的最理想武器。这种战役里双方可利用的资源和火力实力悬殊。连一个像恐怖组织这样的微弱对手,都能够凭借微生物和扩散的有效结合,造成极大的破坏。
恐怖组织拥有微生物武器的可能性极大。微生物比化学武器和核武器更容易得到。而且关键在于,与化学武器或者核武器都不同的是,微生物能够自行传播。它们能够进行病毒式扩散,这一招是致命性沙林毒气和脏弹无法企及的。也许唯一能与之相提并论的,是一些核微粒带来的长期性恐怖影响,表现为几代人的子代变异和癌症高发,正如我们在广岛所见的那样。但那些潜在影响是环境性的,因此起效相对较慢。一种快速起效、快速传播的病毒武器,其影响力可能几天就显现出来,而不是几十年。
低估生物恐怖袭击风险将是一个错误。大多数研究者认为它攻击人类只是迟早的问题。
实验室里的病毒增加流行病风险
不管是合法的实验室,还是恐怖主义分子鬼鬼祟祟弄的病菌制造窝点,致命性微生物都可以在这些实验室里增殖。这一事实给全球性流行病风险增添了又一个维度。虽然是极不可能发生的情况,但如果恐怖分子得到了世上仅存的装有天花病毒的瓶子,后果将不堪设想。尽管自然界中的天花病毒已经消灭了,但仍留下了两套天花病毒储备,它们被妥善保管着——一套在位于亚特兰大的美国疾控中心,另一套在俄罗斯的国家病毒学和生物技术学研究中心。这两处都是高封闭生物安全防护四级实验室。对于是否要毁掉这些储备的天花病毒是有争议的,但是迄今为止尚无定论,原因是活病毒对疫苗和药物的生产有潜在的益处。
令人关注的是,2004年出自疑似天花病毒的干痂(scabs)在新墨西哥州的圣达菲被发现。它们被装在一个信封里,上面标明装有来自疫苗的干痂。这一发现说明,在某个实验室冷冻箱里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有可能存在着其他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天花病毒。如果这些天花病毒被有意或无意释放出来,后果便不堪设想。因为天花已经被消灭,我们不再接种疫苗。因此对天花病毒而言,这样的一次释放将会引发一场完美的风暴。而对我们来说,则是大祸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