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花瓶 精彩片段:
第十二章
在列克辛顿西面第五十四街的一家小餐馆里,福克斯分析着形势,他的面前放着牡蛎和鲜嫩的小牛犊肝,还有上好的用洋葱丝作配菜烧成的土豆。
他从餐桌前离开,走到桌那端的公用电话间,给多拉·莫布雷打了个电话,可没人接。他另拨了一个号码,那是在马迪森大路的一个公寓住着的戈尔达·吐沙尔。同样没人接。在往咖啡里放糖以前,他又拨了一个号码,阿道夫·卡奇的公寓,在第十二街,接电话的人是个黑女仆,她柔和地说,卡奇先生出去了。
这些令人失望的事,不能平息他那活跃的思维,虽然他没有多高明的主意。他没有再纠缠象戈尔达·吐沙尔的收入那样的线索,那些早已被戴蒙监察长的人马搞得差不多了。对于一个好的侦探组来说,那样的事是不难做的。戴蒙也充分意识到从这里可能打开一个缺口,但他仍不知道缺口在哪儿。可能戈尔达是个爱串门的人,时不时地到卡奇、迪格或者帕里·丹哈姆的住所去;要么他们中的某一个人或是别的什么男人经常在她的公寓献殷勤;要么她习惯于作为主人或者客人住进某些秘密的临时住所——所有这些可能性已经被戴蒙的人彻底地探弄过了,而戈尔达的令人费解的富裕,仍然是一个不解之谜。这就不可避免地使官方作出这样的推测,她正在敲诈什么人。这个推测自然是似是而非的,而且也是缺乏证据的。
其他所有的调查也都处于同样的状况下。在彻底的绝望中,戴蒙甚至已经探听到一些有关四个月前劳伦斯·莫布雷之死的情况,但在这个缺口上仍未发现什么。只知道十一月二十九日下午五时三十七分,在第四十八街上的一幢楼房第二十层楼上,莫布雷个人在办公室里,他从窗户边的一个离地面八十英尺高的壁架上跌下去,猛摔在人行道上;例行公事的调查还发现,吐沙尔在出事后两、三分钟曾进入楼房,乘电梯到第二十层楼与莫布雷小姐约会。这就是仅有的对此事可能有意义的记录,但它对于现在的问题没有任何作用。
当福克斯放下空咖啡杯子,皱着眉凝视时,他想,紧紧追随一条训练有素的狂犬是毫无意义的。目前需要的是灵感,讨厌的是什么灵感也没有。他所能做的就只是闲逛和等待。现在可去的地方之一就是第十五街帕里·丹哈姆的住所,因为他有钥匙,那儿甚至有一张床,可以让他安睡。他付了账,又走到公用电话间,拨了布鲁斯特街8000的号码,等了一会,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蒂莫布太太吗?我是福克斯。请告诉波克尔尼,台球约会取消了,因为今晚我不回家。再告诉山姆把草莓留着,等我看一眼再说。我想我明天晚上在那儿。一切都还好吗?”
“都还好。”蒂莫布夫人把嘴紧靠着话筒,和往常一样,说得很大声,“克劳克先生的腿上擦破了一点皮,两个警探都出去了,另外还有一份电报。”
“电报?是波士顿那家伙打来的吗?”
“不是波士顿,是纽约。你等我拿来,山姆把它给记下来了。”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又出现了:“电报是一个女人打来的,还有,上面签有多拉·莫布雷的字样:D、O——”
“我知道,上面说什么?”
“上面说:电报收到,务必在八点四十八分到达布雷斯特。”
福克斯屏住呼吸,说:“再读一遍?”
她又重读了一次。
“电报是什么时候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