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的游戏 精彩片段:
第十二章
早晨的拉斯维加斯很可笑。这里当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夜间城市,只不过夜间一路延长到整个白天。赌场从不打烊。而且每个收银台旁当然都放了吃角子老虎机器。早餐很难找,我坐在一个午餐柜台上,喝着今天的第一杯咖啡,同时抽起今天的第一根烟。几尺之外有个老奶奶型的人正朝一台镀铬的吃角子老虎机喂零钱。对我来说,中午之前赌博是太不合宜了,简直就像是星期天早上在教堂前排长椅上跟你的亲姊妹搞。你要说我是清教徒我也认了——反正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我喝完咖啡、抽完烟,就离开饭店了。走一小段路来到长途汽车灰狗巴士的车站,一个没下巴的职员告诉我,到塔湖市的巴士每隔两个小时的三十分有一班。我没有纸笔,心里算了一下,觉得适合的班次是下午三点三十分的。这样我的时间应该够。
首先我得办点事。
我得找到那个人,所以我就开始去找,有可能很难,也有可能很简单。
我要找的人我并不认识。我进入的地带,是观光客永远不会涉足的拉斯维加斯——破败的、隐蔽的区域,在这些地方,霓虹灯招牌总会有一、两个字母不亮,而合法的赌博则让位给更粗野的活动。
我花了整整三小时到处逛,用截然不同于平日的眼光,很认真四处观察着。但三个小时后,我找到了他。老天,他根本没躲着。他的工作就是要让人发现的。你在全国任何一个城市都能找到像这样的人,总有的。他们在等待,总是在等待。
他是个大块头,我在城北一家又小又黑的小酒馆找到他。他坐在那儿,垂着双肩,脖子上松松系着领带,整个人看起来就是很大。别人都在喝啤酒或烈酒,只有他喝咖啡。杯子放在他面前,但他看着报纸忘了喝。每隔一阵子,等到咖啡凉了,他才想起来,一口气喝掉。过几秒钟之后,会有个邋遢的金发女郎端一杯新的来给他。
我在吧台点了瓶啤酒,挥手拒绝了玻璃杯,直接对着瓶口喝。我拿着啤酒到他那桌,瓶子放在他桌上,坐在他对面。
有好几秒钟,他都没理会我。我什么都没说,等着他,最后他终于搁下报纸,抬起眼睛打量着我。
他说:“我不认识你。”
“你不必认识我。”
他想了想,耸耸肩。“说吧,”他说,“钱是你的。”
“我要一些货,”我说,“一百元的货。”
“是吗?”